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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庄欣:以心灵现实主义书写西藏

发布时间:2018-01-21 09:32:00来源: 北京商报


《理性的大地》

裴庄欣,一位在西藏和美国两地各生活了近20年、经历了多彩传奇的人生和艺术之旅的艺术家。在西藏,他的足迹走遍雪域,对高原的人文地理、艺术进行了深入研究,其油画作品通过对农牧区生活画面的描绘,表现出了一种不求批评与赞扬的永恒的自然美。而他以宗教题材的创作,则是以新古典写实主义的风格,准确地表达了艺术家对喜玛拉雅文明的解释与升华。人们可以从他上世纪70年代至今所创作的百余幅油画作品中解读出一位艺术家坚持不懈地尝试用多种形式来表述自己的艺术观点,和对雪域高原全部的追忆与思念。这些画作的构思和创作给予了艺术家无限的宁静和心灵的洗礼,而这些细节完美和色彩明亮的作品却更深刻地折射出他对祖国西藏的那份关注和眷恋,以及作为一位艺术家对自己的重新认识和不断超越。

北京商报:西藏题材对您来说意味着什么?

裴庄欣:从1971年开始,我在西藏生活了近20年,后来也一直对相关的主题进行思考和创作,加起已近半个世纪。画西藏的艺术家很多,其中游客、采风者,过客不少。这里不敢冒昧说我是本土,或以此作为艺术成就的标准。至少我毫无遗憾地回顾着自己最好的年华都留在那里的日子。十年前自己曾讲过:“对我来说,西藏不是创作的素材,那是我全部的青春经历,人生惟一拥有的独特价值与记忆。那一份感情和认同,既不是回归也不是重拾,而是终生为之奉献的精神所在。虽然现在我不能每天住在西藏,但我却将心中的西藏带到了我生活的每个地方。曾经的得失,均来自那个缺氧的高原,将要交还给它的是我全部的艺术人生。”

不能说自己做到以上全部,但除了这个主题,我不认为今生还能做好其他的事。只不过表达方式和内容已经有相当大的变化,过去描绘是看得见的,而时空、个人生活及精神状态的变化,自己更多在试图对过去的回忆以及想象中的高原主观描述。

北京商报:请您从作品出发,谈谈其背后的故事。

裴庄欣:目前,盛世天空美术馆展出了我几幅作品。在这些作品中,尺寸最大、最新的作品是《山水之间:冈仁波齐》。如同前面谈到的,它走出了对民俗与风土具体的表述和怀念。画面中,神山倒映在圣水中,不丹仁波切宗萨讲的镜像、幻影、面具之类,是梦的折射,现实中未获的重叠而非真实,呈现出各种信仰的象征。这里有超现实主义中的虚幻,包括过去常见的废墟、残片语境。但已一定程度脱离地域性冲突和矛盾,以及过度沉浸于个人经历的情感和宣泄。

《理性的大地》创作于2015年。我曾经写到:“……寺院、僧人的主题一直让我诚惶诚恐,至今仍保持着相当的敬畏与感慨。类似主题也常见于我笔下,粗略估计,仅草图就有近百张。描绘此类人物时,往往搀杂大量想象,通过个体、群体特征来传达时代的期盼与哀伤。”此外,早年自己写过的一首诗或许也能传达出画面的意境:

《理性的大地》

给你拍张照吧

谢谢——高僧走了 风中传来低语 人老了 照片能走远点也行

你病了

不——我收获了很多飘逸着的

梦——被秋疾蹂躏得昏蒙老人——高热正在他衰亡的脸上烙下大块的锈斑

那个傍晚

常一坐在那的智者不见了——

但他却把眺望保存在山岗下的原野——某种听觉仍带着他的宽恕——在干燥的空气中

那个清晨

阳光——舔竦着大地的白霜

众生开始在巨石下移动着它们冰冻的躯壳 鹰群——携领那个疲惫而欣悦的魂灵飞向天际

北京商报:旅居美国的经历对您创作有何影响?

裴庄欣:上世纪80年代末的美国,对于一个初来乍到、长期居住在青藏高原的人来讲,可以说是一种文化震撼,即culture shock。不仅仅要上博物馆、画廊学习,还要从骨子里彻底改变,从最基础语言行为举止颠覆对过去的认知。你必须进行新的探索。其艺术认识的过程也许并未同时发生在这期间,但它极度地影响了我全部生活和艺术。正如我们所熟知的很多艺术家朋友,也是回国后才将他们异乡的艺术记忆慢慢地发挥出来。

关于个人艺术语言的探索,这是一个终身的命题和困惑。不管身在哪个国家或制度中,也都是永无止境的过程。

北京商报:与早年相比,当下创作的大环境有何不同?宗教文化有何现实意义?

裴庄欣:坦率地说,将近半个世纪里,我大概是为数不多的在单一的西藏主题上坚持进行创作的人。也可以看到画过同样题材的人如过江之鲫,随着时代潮流、趣味的改变而涌现和消失。如果说目前还有什么不同的话,我倒是想重新回到上世纪80年代初那种远离一切所谓的市场和学术,冒昧自称为更深层次的心灵现实主义。

我曾经画过很多藏传佛教活动的场面,也一度自以为是一个宗教题材画家而不能自拔。而今天,更多地觉得自己是一个普通艺人,仍然需要通过不停的劳动来养活自己和家庭。但无论从信仰还是文化的角度来说,对某种宗教和群体的亲近及偏爱,是个人经历的幸运和自然选择,也坚信它能带来许多意外的收获和惊喜。

北京商报:您对未来创作有何规划?

裴庄欣:每个时代赋予个体艺人有不同的存在价值和挑战。在当下东西方艺术均面临着枯竭的困境,视觉、心理以及道德资源的匮乏和缺失状态下,我重新审视和回归到喜玛拉雅文化,它所蕴藏着的财富及千年来独有的自我觉悟,强大的唯心想象空间和虚构体系,都能让人们摆脱对物质世界的依赖,并且超越当下弥漫的急功近利和盲目躁动。

大概从今夏完成“冈仁波齐”后,我尝试着把每一天都规划成未来而平静地活着。由于对生命长度的认识永远是未知,安排好眼下生活变得更重要。正如我的工作室在十年期间,除了多了近千张纸本手稿和70多幅新作品外,惟一变化的是那套低质量的沙发,局部开始脱皮的明显启示。

(责编: 于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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