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嘎先生关于政教合一的论述
融合萨迦、噶当、格鲁三教派的白居寺
西藏的政教合一是一个不同于任何西方王权神授的政教合一制度。对于这个制度,著名藏学家、西藏大学的东嘎教授曾有专著进行专门研究。当我还在西藏大学当教师的时候,曾一度与东嘎先生同事,他送了我一本,我曾认真拜读过。其基本观点是西藏政教合一制度的建立几乎可以说是西藏地方与中央从属关系的建立,而政教合一制度,则随着1959年第十四世达赖喇嘛的外逃,噶厦政府的解散而终结。
谈到西藏的历史而不提政教合一,这显然是不完整的。按照东嘎先生的研究,西藏的政教合一制度应该始于公元13世纪萨迦王朝时期。就像我们前面已经涉及到的藏传佛教历史。
西藏的政教合一制度,是在一个特殊的社会背景下出现的。当时社会分崩离析,各个地方势力林立,仟何一个教派的出现,要站住脚,都必须依附一种政治势力,而地方政权要扩大自己的影响则又需要宗教。这样就出现了西藏特殊的“供施关系”,这种所谓的供施关系就是西藏最早的政教合一的雏形。
其实西藏当时其他几个教派的影响也是很大的,特别是噶举派,但是元朝政权找到了萨迦派作为他在西藏的代理,从而使萨迦派脱颖而出,萨迦派的第五教主八思巴被封为元帝师,受命管理西藏,从而将整个西藏置于萨迦派政教合一政权的治下,既然萨迦的权力是元中央给的,那么西藏也就自然而然成了元政权的一部分,将自己纳入中国的版图。
辩经
萨迦王朝自八思巴到益西坚赞共传八代,每代都为元朝的帝师,同时统领西藏政权。一个教派依附于一种政治势力而形成的权力,这应该就是政教合一。因此东嘎先生将西藏的政教合一制度始于此,应该说是没有疑义的。后来一些学者,特别是一些流亡在外,主张西藏独立的学者如夏格巴,把这种中央政权与西藏地方政权的关系说成是施主与福田之间的“供施关系”,实际上就是否定了西藏地方政权教合一性质,而把西藏地方政权看作是一种的宗教组织,那显然是说不过去的。
如果说萨迦时期的政教合一还是初始阶段,那么从帕竹政权到了噶丹颇章王朝,西藏的政教合一制度则已经十分完备了。格鲁派在自我发展时期,意识十分明确,不但采用广为施主的办法,笼络各地贵族势力,甚至跳出民族的圈子,主动同蒙、汉、满族统治阶级建立联系,求得支持,从而一步步建立了一个得到中央政权批准和授权的政教合一的地方政权。统治者达赖喇嘛既是一个教主,又是噶厦的最高领导者。其内部组织也逐渐完善,寺院经济、庄园经济成为其特有的经济支柱。其法律就是教律,上层宗教人士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哲蚌寺展佛
事实上,宗教一旦与权力结合起来,这种宗教就势必走向没落。17世纪以后,西藏基本上形成了格鲁派一统天下的格局,宁玛、萨迦、噶举等显赫一时的大教派虽有自己独立的宗教活动和经济,但在政治上服从噶厦领导,受制于格鲁派。这时的佛教不再是思想信仰,而是同封建领主专政结为一体,寺庙特权形成和加强了,贫困的农牧民为了解决吃穿和逃避徭役,大量出家,将寺院当作避难所,而真正希望过禁欲生活苦修佛法的只是极少数,而更多的人热衷政治,将学经作为走上仕途的便捷通道,于是教规开始废弛,学经制度变成形式,佛学修养日渐浅薄,寺院里的宗教生活逐渐转向神秘主义。佛教教义的某些基本内容,因为世俗的理解而逐渐褪去了其应有的文化色彩和生命力。特别是近代以来,由于国外分裂势力的介入和渗透,宗教的正常秩序被破坏了,社会不安定,各种矛盾加剧,使佛教失去了发展环境。可以这么说,藏传佛教的衰微是政教合一制度的必然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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