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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西藏精神在我心中激荡

发布时间:2022-07-05 09:08:00来源: 中国西藏网

  捧读《从泰山到珠峰——阴法唐回忆录》(简称“回忆录”)和阴法唐将军的题赠“昔日建藏做贡献,今日为国为藏献功劳”,心潮起伏、激情难抑、思忆绵长!

  阴将军题赠的由来


图为原汁原味地题赠

  阴将军的这帧题词,力透纸背,内容明了。

  熟悉他的朋友,一看就知道,这也正是他本人百年人生的真实写照。

  2016年3月24日上午,我如约登门拜访了阴将军。

  中午用餐时,我见老将军已经吃好,就破天荒地请他题词留念,并说自己即将回访西藏。

  老将军宽慰一笑,接过笔记本,问了问我爱人任建华的名字,就回自己的卧室兼工作室去了。

  不一会儿,当我和老将军的夫人李国柱、女儿阴建白还在边吃边聊时,他已拿着本子回到用餐间。

  我赶忙放下碗筷迎上去。

  老将军递给我本子时,笑着念了一遍。

  然后,就回卧室休息或者忙别的去了。

  我望着老将军的背影,盯着散发墨香的题词,激动得眼里噙满了泪水。

  既为长辈的谦逊,也为对我们的嘉勉——“老西藏”!

  与阴将军夫妇座谈合影

  阴将军的居家,干净利落,一如军人般的朴实。

  唯有悬挂在会客厅的字画照片,还有李阿姨亲手打理的盆花,才显现出这对“老西藏”夫妇的本色。


图为访谈情景。 阴建白拍摄和提供

  1950年8月,他们并肩前进在进军西藏的队伍里,为解放西藏、保卫西藏、建设西藏风雨同舟数十年。即便是调回了内地、甚至离休、退休后,也“仍然关心西藏不止,研究西藏不止,奉献西藏不止。”

  以上3个“不止”,摘自老将军为夫人的新著《一个女兵的西藏人生》作的序“六十载,激情飞扬的西藏情怀”。

  两位前辈和蔼可亲、精神矍铄、神态庄严。

  我呢,想问就问,想说就说,没有半点拘束的样子。

  不过,还是跟以前一样,“离开西藏没话说”,西藏依然是我们每次见面的中心话题。

  我这次问得最细最深最多的是如何继承和弘扬“老西藏精神”?老将军兴致勃勃回答,讲述得格外细致、全面、生动,使我备受鼓舞。

  以前,听说老前辈很忙,但不知道他忙些什么、怎么个忙法。通过这次拜访,特别是阅读“回忆录”后,才有了更多更具体地了解。

  老将军从1975年起到1998年离休的24年里,连续任四届全国人大代表,其中两届是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内务司法委员会委员。

  1988年3月以前,老将军还担任过中共第十二届中央委员。就是说,平时,他除了要抓好分管工作,还要切实履行代表和委员的职责。他说,“因是人民所选,要为人民服务,就特别努力。”

  偶遇阴将军

  由于工作上的接触,我认识阴将军已有40多年。

  可是,对我来说,称他“阴将军”,这还是在阅读“回忆录”之时和之后的事。以往,除了称同志,就是一成不变的“阴书记”。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呢?

  原因主要有两个。一个是通过阅读“回忆录”,我对初期进藏工作的人民解放军和工作人员的丰功伟绩有了新的认识。另一个原因是,通过阅读“回忆录”,对阴法唐同志的高风亮节,特别是西藏情怀有了新的领悟。

  接下来,我说说在藏北高原偶遇阴将军的记忆。

  1982年10月2日,时任西藏自治区党委第一书记、西藏军区第一政委的阴法唐同志,带领自治区工作组到西藏那曲地区(现为那曲市)传达贯彻党的十二次全国代表大会精神。

  10月21日这天,工作组一行来到坐落在那曲地区安多县的西藏东风矿。我当时正巧在那里采访。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也似的赶去和他们见面。

  放眼望去,一行人,个个难掩困乏;两辆车,浑身“迷彩”,像是在诉说一路的艰辛。

  一问,果然如此。

  他们是结束在双湖、文部办事处(相当于县的地区)的工作后,驱车400多公里,一路摇摇晃晃、颠颠簸簸到的东风矿。

  那时的双湖、文部,可是个令不少人胆寒的蛮荒之地啊!它平均海拔5000米以上,是西藏各个县和办事处海拔最高、条件最差的所在。历史上因人迹罕至,曾被称为“无人区”。那里年平均气温零下4度;风又大又多,每年8级以上的大风天高达200多天;几乎没有绝对无霜期;部分地区冻土时间超过280天。

  可是,为了深入基层调研和传达会议精神,年已六旬的阴书记亲自带队前往,并且在那一忙乎就是半个多月。

  图为1982年10月阴法唐在那曲双湖检查工作、了解牧民生活(引自《从泰山到珠峰》第278、281页)

  他们抵达东风矿时,已经是傍晚7点多钟。可是,当他们听说矿里正准备放电影,一个个立马精神起来,并利用放映前的时间,看望了大家并传达会议精神。

  当阴书记大声而又气喘吁吁地讲到,大会通过了新党章、选出了新的中央委员会、胡耀邦同志担任中央委员会总书记时,全场顿时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传达结束,放映开始。在矿工和家属们高高兴兴观看电影时,阴书记和大家这才走进矿部食堂。跟在双湖、文部那些天一样,以抓糌粑、吃面疙瘩、喝酥油茶和嚼巴一点风干肉为主。

  吃罢饭,嘴一抹,又马上召开干部会议。听取矿里工作汇报,了解生产生活中遇到的困难并一起研究解决办法。会议一直开到了下半夜。

  据介绍,东风矿是西藏当时唯一的金属矿山。矿部海拔4600多米,露天采矿场海拔将近5000米。设计年产铬矿石5万吨,约占当时全国年产量的60%。全矿干部职工400多人,藏族占90%以上。

  矿领导说,尽管我们这里自然环境、气候条件很差,职工生产生活都非常艰难,但是,大家都以苦为荣、以苦为乐,年年力争优质高产。今年不仅提前94天超额完成了全年生产任务,还义务捡矿石3900多吨,为国家节约了24万多元。

  听到这里,阴书记站起来带头鼓掌,并高度赞扬了高原矿工的艰苦奋斗精神和国家主人翁姿态。同时,要求矿领导班子,一定要切实关心职工的疾苦,尽力解决生产生活中遇到的困难。

  会议一结束,我就顶着鹅毛大雪、迎着呼呼北风回到住处,强打精神,点燃拇指般粗细的蜡烛,借着昏黄的烛光写稿。

  第二天一大早,我去审稿时,看见阴书记披着军大衣,独自坐在沙发上,一边用氧气袋吸氧,一边翻阅手里的文件,酷似一尊刚毅坚强的雕像,矗立在天寒地冻滴水成冰的藏北高原!

  记得著名作家马丽华曾在《失去高原》一文中,对七八十年代志愿进藏工作的大学毕业生,作过十分贴切的描写勾勒。她写道:西藏高原最引人注目的特征是富有雕塑感,它以它的模式内外一致地重新塑造了我们,我们便成为一组小小的群雕。

  是的,我们只是苍茫西藏高原上的一组“小小的群雕”。之前,进军西藏、解放西藏、建设西藏的数以万计的“老西藏”们,才是声势浩大、活力四射的“雕像群”!也正是他们,开创、践行、弘扬了世代相传的“老西藏精神”。

  阴书记见我来审稿,便轻轻拿开氧气袋,放下文件,接过稿子。


图为阴书记亲自审改过的新闻稿首页

  阴书记在默默审阅,我的心儿在怦怦直跳。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低声地对他说:阴书记,可能是这里海拔太高、气压太低、下半夜土坯屋子太冷的缘故,钢笔水直往外淌,圆珠笔又写不出字来,只好改用铅笔写稿。请多多包涵!

  阴书记听了,一言未发,只是点了点头。

  审完稿,他用温和的目光望着我,关切地问:听说你是从拉萨搭乘拉矿石的柴油车来这里采访的?跟矿里的职工吃住在一起?

  我回答,是的。是跟1976年毕业于中南矿业学院的高才生吴成斌吃住在一起。他现在是矿里的一名政工干部,也是矿里独一无二的侗族小伙子。带我来的卡车司机陆玉经和莫炳忠,都是复员转业军人。我们4个是广西老乡。老乡见老乡,相助又相帮!吴老乡不光管吃管住,还向我提供了大量采访线索。

  “好啊,一举多得!”对西藏实际了如指掌的阴书记,给予了肯定。

  我接着说,几天来我走遍了东风矿的科室、车间和采矿场,访问了几十名矿工,初步了解了他们生产生活的艰难困苦。向他们学到了许多新的知识,受到了很大的教育和鼓舞。

  阴书记越听越高兴。

  末了,他说:记者就是要多深入基层、深入群众、深入实际。同时,我们在西藏不论做什么工作,都要特别能吃苦、特别能忍耐,一定要像爱家乡一样爱西藏和西藏人民……

  阴书记的亲切教诲,句句说到了我的心坎上,更加坚定了我长期在藏工作的信心。

  告别阴书记,我拿起稿子跑步到矿部发报室,协助发报员、一个自学成才的藏族小伙子,利用“嘀嘀嘀”发报机,赶上了每天固定的收发报时间把稿子发出去。

  没想到,这条用铅笔写的消息《阴法唐在藏北宣传十二大精神》和回到拉萨以后赶写的内参稿《西藏东风矿职工的疾苦》,均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地方记者站好稿评选中获奖。

  偶然的相遇,偶然的采写,偶然的受教诲,偶然的获奖……仿佛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我真的太幸运了!

  一次突如其来的召见

  2004年10月18日下午,我忽然接到李国柱阿姨的电话,说她们一家回西藏了。

  李阿姨是首批进军西藏的女兵之一。1952年集体转业到西藏地方工作。1972年调回内地,曾在广播电影电视部教育司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民族部工作。

  她在电话里说得非常轻松。就像忘了他们是从北京来到西藏高原。在西藏工作过的同志都知道,结束在内地的出差或休假回到西藏后,一般都有程度不同的高原反应,就是人们说的“高反”。大家还把刚回到内地的那种头重脚轻、昏昏欲睡的反应,叫做“醉氧”。

  一般情况下,单位会根据个人“高反”的程度等情况,安排几天休息,以便尽快适应高原。每到这种时候,同事、朋友、老乡、特别是藏族好友,听说谁从内地回来了,就会带上现打的甜茶或者酥油茶前去看望,顺便帮助做点烧茶烧水、收拾屋子的家务。

  阴法唐同志是1985年7月从西藏自治区党委第一书记等职位上调往北京工作的。尽管他后来还多次回过西藏,但大都是来去匆匆。

  再说,我1988年9月已调离西藏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国国际广播电台大连记者站任职。直到2001年7月,才重返西藏工作。阴书记、李阿姨这次回西藏时,我在西藏人民广播电台台长任上。

  接完电话,我便与西藏人民广播电台记者甘韵琪,一同到西藏迎宾馆同他们见面。

  据甘韵琪介绍,她的父母也是“老西藏”,“早在阴叔叔任西藏江孜分工委(即地委)书记、李阿姨在江孜分工委社会部、统战部、政策研究室等部门工作时,他们就彼此熟悉。”甘韵琪本人在西藏电台任记者、编辑和节目主持人时,也曾多次采访过阴书记和李阿姨。

  我们赶到迎宾馆一看,没想到两位前辈跟他们的女儿一样,神采飞扬、精神抖擞、若无其事!不仅先前的担心顾虑烟消云散,还平添了许多惊讶与敬意!


图为5人合影,左起甘韵琪、李阿姨、阴书记、莫树吉、阴建白 图片由阴建白提供

  原来,82岁的老书记和年已古稀的李阿姨,这次是应邀进藏参加江孜抗英斗争100周年纪念活动。让我感到十分惊讶的是,他们竟然是从青海格尔木坐车到的拉萨!而坐车进藏的目的,就是为了沿路实地了解正在修筑的青藏铁路!

  从格尔木到拉萨,遥遥千余公里,一路上的海拔几乎都在4000多米,最高处超过5000米,不愧是名副其实的“天路”!而在建的青藏铁路,跟它忽近忽远,时而交叉通过,时而并肩前行,时而遥相呼应。他们要一路走走停停察看和了解修筑情况,其辛苦艰难程度难以想象。

  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40多年前,我们广东5所高等院校的18名毕业生在4位老师的护送下,到西藏参加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从甘肃柳园乘坐大客车经格尔木到达拉萨的“囧情囧境”。

  当时,正赶上青藏公路改造和抢运进藏物资大会战,人多车多路况差,不少路段走的是便道。一路上,颠簸摇晃、刺骨的寒风、高原反应、食宿不便……成了我们刻骨铭心的记忆。

  可此时此刻,听老书记讲起他这一路边走、边看、边问、边思索的情形,完全是另一番心情心境!特别是,当阴书记讲到一个个施工难点已经被建筑大军克服,从羊八井到拉萨的隧道业已打通,只要多方共同努力完全可以提前通车拉萨时,他那种喜悦、兴奋、激动之情,真是溢于言表,简直就像个老小孩!

  “真是不一样的心态,不一样的境界,不一样的西藏情怀啊!”我暗自赞道。


图为载有阴书记题词的《西藏广播影视报》

  学习“阴法唐西藏情怀”

  我非常喜欢“从泰山到珠峰”这个书名。

  从泰山到珠峰,多么遥远、多么激动人心的旅途!

  路,越走越远,越走越难,越走越弯,越走越险,越走越高,一览众山小,无限风光在珠峰!

  这路,仿佛象征着阴法唐同志的百年人生之路。

  他在“回忆录”自序道:我的一生中,在西藏工作的时间最长,走的路最多,吃的苦最多,做的工作最多,与群众接触最多,扶持培养的人、团结教育的人、争取改造的人也最多,与国内外敌对势力的斗争特别是与达赖集团的斗争用的功夫也最大。

  正因为如此,阴法唐同志才被公认为是践行“老西藏精神”和“长期建藏”思想的楷模和榜样。

  也正因为这样,我才越来越庆幸自己拥有最宝贵的西藏人生经历!

  1976年5月23日,正在广西人民广播电台参加毕业实习的我,向母校中山大学写下了《立志务农决心书》。

  6月下旬,我们结束毕业实习返校。就在回到学校的当天,我鬼使神差地乘坐公共汽车去了广州中山路上的一家旧书店,并如获至宝般地买到下面这本1955年由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的《新中国的新西藏》。


图为已陪伴笔者近半个世纪的《新中国的新西藏》

  龚思雪编著的这本书,主要介绍50年代初进藏人民解放军和工作人员(即早期的“老西藏”),在毛主席民族政策指导下,在全国人民的支援下,与西藏人民团结一致,亲密合作,在各方面不断取得胜利的情况。这是我进藏工作前读到的第一本、也是唯一的一本介绍西藏的书。

  没想到,这本看似偶然所得、仅有140页的小册子,竟让我着了“魔”!看了一遍又一遍,越看越不能自已,激动得朝思暮想、寝食难安,满脑子都是西藏!在这种情况下,我再次自作主张,改变原来回乡务农的打算,在7月1日这天,重新向学校提出申请,坚决要求到条件更艰苦更需要的西藏当农民。

  7月28日,我在《高等院校毕业生立志当农民、到边疆呈批表》里,满怀激情地写下了我的进藏初衷和决心:请党批准我到西藏最艰苦最需要的地方去当一名新农(牧)民。我决心把自己的一切直至生命最有意义地献给西藏百万翻身农奴,献给无产阶级革命事业。(如下图)


图为笔者当时誊抄在笔记本里的“进藏初衷”

  是年10月下旬,我平安抵达西藏拉萨,并如愿以偿地当上了农民。

  不过,只挣了3个年头的工分,就被重新安排了工作。我先是在县里当了半年左右的干部,后被安排在拉萨市有线广播站当记者。再后来,被选调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国国际广播电台西藏记者站当记者。

  于是,我有了很多采访和学习“老西藏”们的机会。平心而论,自从在藏北高原偶然遇到、偶然采访、偶然聆听教诲后,我就把阴书记当成了自己学习的榜样,自觉地、默默地学习他的西藏情怀。

  譬如,2016 年3月24日拜访阴将军后,我就抓紧时间做回访西藏的准备,其中包括体检。结果,一体检,发现肺部有阴影。家人们又一次劝我不要去西藏了,医生也建议我暂缓进藏。

  怎么办?

  去,要冒一定的风险、付出一定的代价。不去,更无异于要了我的命!

  我选择首次进藏工作40周年的时机回访西藏,就是想实地看看西藏近几年的发展变化、想看看曾经甘苦与共的西藏朋友。

  经过几番恳切、真诚的解释,特别是传看阴书记的题赠后,我得到了全体家庭成员的理解与支持。

  6月15日,我从北京直飞拉萨。一天也顾不上休息,就东跑西颠、夜以继日、一天当作两天用的忙乎起来。

  图为时任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国国际广播电台西藏记者站站长、现任中央广播电视总台西藏总站站长曾晓东到拉萨机场迎接。摄影 张桃花

  我步行或者乘坐公交车,几乎跑遍了整个拉萨城。接着又去了林芝市巴宜区,并到我的西藏第二故乡、原来插队落户的工布江达县扎玛村住了好些天。

  我和扎玛村的乡亲们促膝谈心,一起拉家常、忆往事、谈变化、唠未来,又给我留下了新的、必将也是永久的记忆!

  在这次历时3个多月的回访中,我不光看了拉萨、林芝两市部分城乡的新变化,走访了老单位和受援单位,看望了老同事、老朋友、老乡亲,为写作回忆录收集了资料,还在西藏各方面朋友的帮助下、俩人通力协助下,在离开北京前夕才注册的公众号“仰望珠峰”,一鼓作气发了近百篇图文皆备的文章,形象、生动地反映了西藏日新月异的发展变化,受到很多网友的关注与好评。后来,女婿女儿还默不作声地把它们制作成“微信书”,作为生日礼物送给我。

 
图为《那些年的朋友圈——莫树吉的微信书》封面

  遗憾的是,我不幸被医生言中了。返京不久,就住进医院做了个大手术,右肺的整个下叶都被切除了。我因此元气大伤,体力、脑力、精力、记忆力等等,都大不如手术前了。写起东西来特别费劲。

  尽管这样,我依然用“老西藏精神”和“阴法唐西藏情怀”鼓舞和激励自己,带病查找资料,艰难写作,争取把回忆录写出来。

  家人们为了帮助我实现这个夙愿,继续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作出了很大的牺牲,令我感动不已。

  远在桂林的亲人们,劝我和老伴带着外孙女回老家去住,让我安心养病和写作,让我万分感激!

  还有,西藏的朋友、特别是扎玛村的乡亲们,也邀请我和老伴带上外孙女,回扎玛村休息、疗养和写东西。这让我不禁起30多年前,妇女队长、共产党员区米央金,听说我家独生女儿没人带,便让她9岁多的女儿措姆,随我到数百公里外的拉萨帮我们照看,而且分文不取!

  在即将迎来阴将军百岁诞辰之际,用这些难以忘怀的往事、牵肠挂肚的情结来督促、鞭策自己,一定要把西藏生活回忆录写出来,继续为援助西藏建设、服务西藏人民尽绵薄之力。(中国西藏网 文/莫树吉)

(责编: 李雨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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