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元宵灯会的防火术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这是辛弃疾在《青玉案·元夕》中对元宵节的描述,单从热闹而言,元宵节在古代甚至超过除夕,这一点,从这首词中便可略知一二。那么古人对每年灯会的火灾防范是如何做的呢?
元宵节观灯:始于汉盛于宋
同除夕一样,元宵节有着悠久的历史。元宵节又称为“灯节”“上元节”“元夕”等。不过,人们更喜欢把正月十五这天称为“闹元宵”,这是因为千百年来,人们习惯在这一天,全家出动一起逛花灯、猜灯谜……而元宵节的主题当然是灯,如果没有五彩缤纷的灯展、灯会,元宵节则索然无味。
元宵灯会始于汉,兴于唐,盛于宋。北宋初年,元宵灯会只有三天,即正月十四、正月十五和正月十六。在这三天的晚上,全国各大城市“金吾不禁”城门大开,彻夜不闭,街上也没有宵禁,百姓可以自由进城,市民可以彻夜不归。
宋朝人爱玩、爱热闹、爱娱乐、爱生活。灯会期间,皇宫以南的御街两旁,均有官方安排的各种盛大演出,包括杂技、魔术、驯兽、评书、说唱、乐曲等等。教坊艺人与民间艺人同台,文武百官与庶民百姓共赏,堪比古代的“春晚”。
元宵灯会一般从正月十四开始,正月十八结束。不过,这样的“福利”仅限于皇城。为何地方州府不能享受此等顺应民心的“福利”?官方的说法是,地方州府尤其是江南州府“住宅既稠密又简陋,极易失火,为了降低火灾的发生率,必须缩短灯会的期限。”
这种状态到了“战事不兴、政局安定”的南宋中叶开始结束。随着杭州、绍兴、苏州、南京等江南城市的街市布局和消防措施逐渐成熟,从京城杭州开始,三天灯会延长至五天。
灯会安保:专人值守备勤
彼时的京城灯会,皇帝带着太子、嫔妃和太监宫女登上宣德楼,观赏潘楼街的棘盆灯和御街的菩萨灯。皇帝在宣德楼上观灯,大臣们在楼下看台上观灯。低级别的官员和黎民百姓是没有看台的,他们在街上挨挨挤挤的观赏,将潘楼街和御街挤得水泄不通。那些有先见之明且有钱的人为了观灯方便,提前十几天就在临街的酒楼上订好了座位,一边看灯,一边与亲朋好友饮酒谈天。
为了赏灯众人的财产及生命安全,开封府的官员想尽了办法。对待防火工作,北宋时,在厢、军巡铺的基础上,官员修建了望火楼并配备器具的值守人员,形成消防队雏形。据《东京梦华录·防火》载:“每坊巷三百步许,有军巡铺屋一所,铺兵五人,夜间巡警收领公事。”至南宋,临安开始设置专业消防队,总称“潜火军兵”,建制单位称“隅”或“火隅”,有的称“队”,驻防地称“防隅官屋”。那时没有消防车和高压水枪,只能靠云梯、火叉、钩枪、水桶来灭火,于是,灯会时,官府会在每一处灯棚旁边,均设云梯一架、巨桶一只、铺兵(消防警察)若干名,桶中贮满清水,以备灭火之用。
观灯防火:历代延续至今
宋代的元宵灯会,无论是规模还是灯饰的奇幻精美都远胜唐代,而且活动更趋民间化,民族特色更强。
元宵灯会发展到明代,时间则从唐代的三天、宋代的五天延长至十天,即正月初八至正月十八。在以木建筑为主的明代,元宵灯会期间火灾时有发生。
永乐十三年(公元1415年)的元夕当夜,“午门外灯山火,有仓促不及避而死者,都督同知马旺预焉。”马旺时任中军都督府都督同知,从一品,竟然在观灯时被烧死,这使得明成祖朱棣不得不下诏要求各地做好观灯防火工作,以免悲剧重演。同时,朱棣下令用金属铸造大缸,用于防火和救火。这些大缸,个个直径1米,高1米,重3000余公斤缸内装水达几千公升。朱棣每天安排十几名太监,专门负责往缸里加水。冬天怕天寒地冻水结成冰,还专门让太监在水缸下烧炭火加温。
岂料百年后,正德九年(公元1514年)元宵节,乾清宫再遇大火,“偶弗戒,遂延烧宫殿,自二鼓至明俱尽。”火势炽盛时,“上犹往豹房,省视回顾,光焰烛天,戏谓左右曰:‘是好一棚大烟火也!’”朱厚照不愧是千古第一“潇洒帝”。因为火灾,明朝十七任皇帝中,有十三任皇帝先后下了“罪己诏”20次,为历朝历代之最。到了清代,满族入主中原,宫廷不再办灯会,民间的灯会却仍然壮观。灯会的时间也从明代的十天,缩短为五天,一直延续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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