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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摄影记者的离去,为何让人如此痛惜……

发布时间:2022-03-13 14:38:00来源: 新华每日电讯

  他来自“世界屋脊”西藏,十余年如一日用镜头记录着这片高原上历史的变迁。摄影师同行们评价他的影像充满神性和爱。他的一组《与太阳赛跑的转场——西藏冰湖上的千年牧羊路》获得中国摄影界数个最高奖项;

  新华社同事们说他的文字也满含灵性,且永远年轻热情,无数人记得这个藏族汉子特有的幽默和真诚;

  更多的人则感慨他对人生的感悟:人真是奇怪的动物,你必须通过一段段轮回与磨难,像幼小的鲑鱼,游历完世界,返回原来那条小溪,才能产出那堆卵。

  他总结人生的那句话直透人心:能够身处漏洞百出的生活而依旧充满喜乐,大概就是生命中最好的时光了。新华社领衔编辑陈小波:今天早晨,新华社最优秀的藏族记者,我们最心爱的朋友普布扎西离开人世。此刻,无数人伤痛不已,而这伤痛已经无法用语言表达。

  摄影部宋为伟:“我曾认为摄影是比拼驾驭机器,但很多年后,我发现摄影其实就是你的人生阅历和生活理解的一种独特而直接的表达方式。”——普布扎西

  摄影部吴建路:那天你用虚弱的声音给我打了10分钟电话,没想到竟成了你与我的道别。你说,人这一辈子就是生老病死的过程,你不怕……

  国内部陈聪:什么才是生命中最好的时光?

  很多个答案涌入脑海,思绪万千。因为一个极微小的事件,普布扎西与弟弟彼此的命运为之一变。他的人生很厚重,但他弟弟的人生也未尝不多彩。

  如今,他的一部高原传说已经落幕,但对于我们来说,唯有感叹:人生是一部太过仓促而晦涩的书。

  广东分社肖思思:“此时,一首牧歌,以神的姿态,摁下了我的快门”,留下这样神来之笔的、高原上最有灵性的普布扎西今晨走了,没有告别。他拥有过让人羡慕的最好的时光,也如他一直相信的那样,应是轮回到了更好的他处。

  还在世间怀念他的人,无比难过……

  湖南分社袁汝婷:印象中,普扎老师不仅照片拍得特别好,也是新华社文字功底最杰出的摄影记者之一,几篇稿件读来隐隐令人震撼。一路走好。

  ……谨以此旧文,悼念我们亲爱的同事普布扎西。

  山沟里的弟弟

  首发:2019年3月22日《新华每日电讯》草地周刊

  作者:普布扎西


作者普布扎西,新华社西藏分社记者

  从拉萨开车一个半小时,就能到达雅江北面的家门口——西藏山南贡嘎县昌果乡干旦村,位于雅江北面的山沟里。

  三年前,回家需要开车几个小时。那时有一道乡村沙石小路,迎面来车,光错车就需要很长时间。有时下雨容易积水,小车无法通过,只能掉头返回。

  十年前,回家需要一天的时间,那时还没有修通通往拉萨的大桥,需要坐船跨过雅鲁藏布江,再乘坐手扶拖拉机回家。

  很多年前,没桥没路。我第一次走出村庄,到达雅江对面,第一次看到汽车时,正好小学毕业。而我叔叔一辈子在村里生活,走出村庄的那一天,就是去医院看病,从此没有回家。

  如今,弟弟当家,继承家业。


我的弟弟

  回头想一想,弟弟在农村生活,冥冥中是注定的命运。上小学时,家里需要一个放羊的孩子。放羊代表着无忧无虑,所有上小学的孩子们,都期盼有朝一日自己被召回去放羊。

  弟弟学习好,又能说会道,父亲觉得他上学会比我更有出息。然而,他有一双甄别羊群的“慧眼”。假如我们家一只小羊跑到别人家羊群里,他能从别人家几百只的羊群里拽出来,从不失手。他也凭借独特的优势,成功卷铺盖回家放羊。

  而我还在学校里郁闷了好几天,每次期末考试,我就想起大山上唱着歌,赶着羊群的弟弟,不由得心生羡慕。

  前两年,弟弟把家里的所有羊陆续卖完了,一只不剩,只有手机壁纸是一头白色的山羊。现在,他的三个孩子都在上学,最大的女儿在内地读大学。

  乡村童年的回忆,如同菩提珠子,每一粒上都有一段粗糙无比的记忆。

  小时候过年,亲戚从城里带来了一个硕大的水果,还是绿色的。初一那天,父亲用刀将其切成无数个片片,家里人多,每人能拿到很薄的一片,我的那一片一口吃完了,弟弟却不舍得吃,在枕头底下藏了好几天,最后失水干瘪,不能再吃。他因此郁闷了好几天。

  这是我们人生第一次吃西瓜。从此弟弟每年到拉萨购置年货,最缺不了买一个西瓜带回去。


学生时代的我

  这几年,他除了农忙季节,村里耕地种地,收青稞以外,一有机会就到城里打工。用打工挣来的钱,加上安居工程项目的补贴,弟弟在老家盖了新房,开了一个小卖部,生活变得忙碌而简单。

  弟弟是超级电器迷。家里摆设了各个时代的电视机。记得很多年前,老家没电,弟弟用太阳能板发电,用自制天线接收信号看电视。村里很多年轻人聚集在大院里看电视、喝酒、吃方便面,有力拉动了小卖部的销售额,我家一度成为村里最前沿的娱乐场所。

  村里终于通电了,家家户户都买了电视机,弟弟也换了更大、更清晰的电视机,然而再也无法实现昔日人头攒动的辉煌。院子里寒风夹着树叶好似群魔乱舞,只偶尔有人过来买烟酒。

  弟弟手机更换的频率更是惊人,几乎所有国产手机都曾过手。他喜欢屏幕大、声音大、游戏多的手机。这两年,支付电话费、医药费、进城车费,他都靠微信红包。


生活在海拔4500多米的藏北牧民在打电话(2007年6月26日摄)。

  能够身处漏洞百出的生活而依旧充满喜乐,大概就是生命中最好的时光了。

  这次回家,发现来家里的人比过去多了许多。有人喝酒、吃方便面,但大多数人都在低头玩手机,很少相互交流。一问弟弟才明白,最近家里安装了WiFi,大家都是被WiFi吸引过来的,也有几个是不买东西专门蹭网的。弟弟自己有事儿没事儿发抖音微信朋友圈。他说,新东西总能实现一次辉煌。

  他出生在上世纪80年代,受过一定的教育,虽然没能赶上全面推行的九年义务教育,却赶上了西藏农村翻天覆地,大发展时期。

  我常常想,如果我没有这么一个弟弟,我的人生定然是另外一种轨迹。弟弟卷铺盖兴高采烈地上了父亲的白马回家放羊,我却流着眼泪送别他们。这一走,其实就是一生。


太阳露出地平线,羊群在冰面投下纤长的蓝色影子(2017年2月9日摄)。

  有时候,我深感愧疚。如果没有弟弟,去放羊的人就是我,一辈子在农村生活的人也是我,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走出山沟。

  有时候,我又很羡慕弟弟。生活简单充实,内心世界丰富而有信仰。山沟里的山、水、农田熟悉他,拥有他。他在山沟里每一个角落,能感受到父母的温度,能连接父辈的情感。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你必须通过一段段轮回与磨难,像幼小的鲑鱼,游历完世界,返回原来那条小溪,才能产出那堆卵。


普布扎西和同事格桑边觉、孙瑞博在电讯刊登的影像专版

  以下是普布扎西的记者生涯简介和自述:

  活在高处 记录高原

  文/普布扎西

  平均海拔4000米以上的高天厚土是我抛洒青春、实践“四力”的热土。

  13年的记者生涯,如同一日,行走在高原农牧区采访、镜头对准基层百姓。我知道,这片巨变中的高原孕育了最富感染力的故事,最坚韧不拔的性格,最顽强勇敢的心灵,最亲近自然的灵魂。在严酷的自然环境中,他们用笑容化解命运的挑战;在苍凉的大地上,他们用勤劳的双手改变命运;在家乡的土地上,他们正抒写一曲曲命运的史诗。作为一名记者,我有幸赶上巨变的时代,用手中的笔和相机记录西藏的巨变。

  1951年,在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藏途中,新华社西藏分社诞生了。这是西藏成立的第一个新中国的新闻机构,开创了西藏当代新闻史的先河,也开创了西藏新闻摄影报道的先河。

  前辈们用自己的摄影作品生动记录了人民解放军进军西藏、康藏公路建设、平息叛乱、民主改革、西藏自治区成立、经济建设、中国健儿攀登珠穆朗玛峰等重大新闻。用相机记录关于进军西藏、修筑公路、民主改革等西藏重大历史事件。新华社摄影记者记录了历史的关键时刻。


普布扎西摄影作品

  2007年,我正式成为一名新华社摄影记者,手握相机开始了摄影记者的生涯。作为新一代新华社高原记者,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远眺,传承“勿忘人民”的新华社传统,开创属于自己的新闻摄影道路。

  作为一名记者,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纠结的时代。回望13年的记者生涯,很多故事历历在目,不断浮现在眼前。墨脱的小女孩德西就是其中之一。

  很多年前,时任新华社西藏分社社长刘伟带队徒步进入墨脱,对墨脱公路的建设进行采访调研。途中,我们翻越海拔5000米的嘎雄拉雪山,穿过茂密的原始森林,和背夫马帮吃住在一起,背着沉重的摄影器材一路采访,一路拍摄,靠着海事卫星向新华社发稿,由于山高谷深,信号很弱,发稿一直拖到凌晨左右。经过六天徒步采访,采访小分队终于抵达墨脱县城。

  我在采访路上偶遇德西。我拍摄时,她才14岁,正是满屏的青春,满脸的笑容。当时的墨脱县是全国唯一一个不通公路的县,物资基本靠人背马驮,一年中有半年大雪封山。

  几年后,墨脱通车,我再次前去采访拍摄。问起德西,我才得知因有一年墨脱大雪封山,德西患上急性阑尾炎,未能得到救治,去世了。

  墨脱,藏语意为“莲花秘境”。正如其意,地处西藏东南部的墨脱县,因为地质结构复杂、地质灾害多发,曾长期不通公路,犹如高原孤岛。

  “现在到墨脱的路通了没有?”在同西藏代表团成员交流过程中,习近平总书记向来自墨脱的全国人大代表白玛曲珍询问。2013年10月31日,墨脱公路正式通车。墨脱人世代魂牵梦绕的夙愿实现了!墨脱人想到外面看世界只能靠双脚的历史终结了!

  目前,墨脱县公路里程已达414公里,全县乡镇公路通达率达75%。墨脱公路的变化,折射出西藏交通事业的飞速发展。

  一、“心系百姓”从来不是一句空话

  对我而言,镜头对准百姓是一种自带基因。我的手机通讯录里存有牧羊人、铁匠、摆渡人、三轮车夫甚至天葬师的电话。经常互通电话,了解情况,帮助困难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2017年2月8日上午,我刚结束一个采访,浪卡子县堆瓦村牧羊人就打来了电话。他们告诉我,经过考察,羊群明天准备转场过冰湖,问我来不来拍摄。当天下午2点,我们出发前往普莫雍错,翻越了海拔5000多米的岗巴拉山,沿着碧绿的羊湖直奔冰湖。

  经过五个小时的奔波,我们抵达冰湖湖畔,牧羊人已在瑟瑟寒风中等候多时了。我们钻进了低矮的放牧点瓦房,牧羊人开始给我们介绍明天的转场流程、注意事项。

  转场当天,我们一早出发,抵达冰湖湖畔时天还没亮。转场开始后,寒冷的冰湖上,我们和牧羊人一同前进,共同面对未知的前方。在高原,很多时候我不愿做他人生命里的匆匆过客,而要做他们温暖并坚定的同行者。

  我上小学时,父亲“强迫”我放了两年羊。这使我对羊的习性、规律、牧羊人的生活了如指掌。每一次看到牧羊人,每一次拍摄羊群,对我来说都是一次心灵的回归,重温自己成长的起点。很多人说:“你拍得很美!”可谁明白牧羊人生活的艰辛呢?牧羊人的孤独全在山顶的回音里。

  我的记者生涯其实也是不断转场的过程,每一次转场蕴含太多的机缘。从金碧辉煌的大会堂到人烟罕至的牧场,从丰盛的自助餐到自己烧茶吃糌粑……场景转换,人物更替,只有影像流淌出对生活的赞美之歌,从未间断。

  作为记者,我要展现人与自然、人与人的关系。采访中缺氧、寒冷、高原反应、冒着生命危险都是常事,只要前进,就会有不期而遇的风景,遇到不可思议的人和事,而这些瞬间的缘分,又将产生无数个影像故事。我感谢一路上遇到的所有善缘。

  从藏北往北是“无人区”腹地,那里平均海拔4000米以上,是中国海拔最高最缺氧的县——双湖,也是充满缘分的地方。说来也怪,越是缺氧辽阔的地方,越能培育情感,也许人类最大的孤独恰恰是无人分享。

  冬季的双湖,大风呼啸,千湖冰封,苍凉、壮阔。正如前辈们所说——所有经典的影像是用脚踩出来的。在双湖采访,土生土长的藏族记者也会有强烈的高原反应。这里的道路大雪过后泥泞不堪,尤其汽车陷在无人区雪地里,下车挖雪、推车、拉车反反复复几回之后,头痛欲裂,眼冒金星。

  嘎措乡原党委书记白玛在家门口等候我们。43年前,为了寻找更好的草场,更好的生活,白玛老人从那曲市申扎县,无畏地走进了双湖。见到我们,老人半开玩笑说:“这个季节所有的人都往低海拔走,你们像藏野驴一样就往高处跑”。

  嘎措乡虽然很小,但在西藏乃至中国历史上有着独一无二的地位,是全国最后一个合作社形式的乡。为改善百姓生活环境、提升生活质量,西藏自治区决定双湖下辖三个乡年内实现整村搬迁,搬迁至海拔更低、生活条件更好的藏南谷地,嘎措乡是其中之一。

  得知嘎措乡即将搬迁,我意识到,记录这里牧民的生产生活,不仅是新闻报道,也是为历史存档。好摄影记者,怎能不知道最好的影像在哪里?怎能不知道影像的价值在哪里?

  虽然严重缺氧,我仍然热情高涨。在嘎措乡、在无人区深处,采访双湖亚阿木管护站的工作人员,同工作人员一起巡逻。

  好故事、好情感往往藏在一次次交心的谈话里。我们在双湖牧民家聊家常,与路边放羊的牧民聊草地饲料、与野保员一起巡逻。在谈话中寻找闪光的故事,就像编制氆氇一样,在不断编制的过程中,给最重要的节点用五彩毛线点缀。

  相机是冰冷的,但其背后的双眼永远饱含热情。

  二、在时间的轨迹里,用影像记录历史前进的脉络

  同样的故事发生在习总书记关心的全国人口最少的乡——玉麦。玉麦是我的新闻摄影生涯中最重要的一个地方,也是作为一名新闻摄影记者最重要的履历之一。

  十年前,我第一次到玉麦采访,清晰地记得当时采访拍摄的人物和画面。汽车翻越海拔近5000米的日拉山,又经泥泞的山间小道盘旋而下。雨后道路坑坑洼洼,极其难行。

  当时的玉麦,没有一家客栈,所有到此的人只能住在乡政府提供的一间铁皮房,男女通铺。即使如此,我们也在铁皮房里打扑克、喝酒,一直到半夜。

  当时,我撰写了稿件总说明:地处中印边境的西藏隆子县玉麦乡,仅有8户32人,是中国人口最少的乡。在这个小小的边境乡村,鲜艳的五星红旗高高飘扬。1995年以前的十几年里,玉麦乡只有1户3口人。近十几年来,国家加大投资力度,玉麦乡修通了公路,建起了小型水电站。现在,玉麦乡人口增加到8户32口人,家家户户盖起了新房。目前,玉麦乡以畜牧业为主,靠出售酥油、奶渣、奶酪等增加现金收入。他们编织的竹器十分精致,颇受欢迎。2008年,玉麦乡人均收入达到5552元,位居隆子县11个乡镇之首。

  那次,我还拍摄了图片稿件《玉麦乡新建水电站投入使用》,记录了玉麦从油灯到电灯的历史性时刻。玉麦乡村民次旦扎西在家里开灯的画面,永远定格在玉麦的历史上。

  8年前,我又有幸成为“严平走近”栏目组的一员,第二次前往玉麦采访。彼时正值夏天,天气变幻莫测,俗称“一日有四季,十里不同天。”多年的采访令我练就了一身胆。前方大雾夹着雪花,汽车在悬崖边行进,我依然能气定神闲。在崎岖的山路中跋涉了整整一天,傍晚时分,我们终于在风雨中到达玉麦地界。乡长一家的夏季临时牧场帐篷就搭在这里。

  黑色帐篷里,48岁的乡长卓嘎又一次走进了我的镜头。我拍下了她在山上放牧点里烧茶做饭、看家护院的影像。现在想来,那其实是一个牧女,一步步走进历史大潮的最初模样的定格,就像一条小溪流入江河之前的简单和纯粹。

  在放牧点的帐篷里,卓嘎一边给我们煮奶茶喝,一边跟我们聊天,把我们带进了一段传奇故事中。

  玉麦很大,面积达三千多平方公里;玉麦很小,是我国人口最少的建制乡。上世纪60年代,当玉麦乡的山头飘起外国国旗时,桑杰曲巴愤怒了,他爬上山头,拔下外国国旗抗议道:“这是我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土地!”就这样,桑杰曲巴、卓嘎和央宗三人成了祖国边境最忠诚的守边人。她记得,阿爸用剪刀把红布裁得方方正正,又从黄布上剪出五角星缝在红布上。阿爸说,这是我们的国旗,国旗插在哪里,哪里就是祖国的神圣国土!

  三天采访凝结成一篇重要稿件——《玉麦的守望》,图文视频稿件同时在新华网首页展示。《玉麦的守望》摄影稿件中,我又一次记录了熟悉的面孔,详细记录了玉麦人的精神状态和生活方式,也有卓嘎从乡长到退休在家的状态,更有村民的住房、医疗、生产生活得到变化发展的影像记录。

  三、什么样的影像有机会载入历史?

  2017年10月28日,玉麦阳光明媚。这一天,是玉麦历史上最重要的一天。这一天,习近平总书记给隆子县玉麦乡牧民卓嘎、央宗姐妹回信。我们从拉萨驱车赶到玉麦,记录这一历史性的时刻。此刻的玉麦,正在翻开崭新的一页。玉麦虽小,却能见证西藏乃至中国的发展。

  回信送达玉麦,百姓欢天喜地。他们穿上盛装,聚集在村头等待聆听回信内容,等待总书记的声音。卓嘎、央宗姐妹还给总书记像献上洁白的哈达,表达感恩之情;村民们纷纷给卓嘎、央宗姐妹献上哈达,以示祝贺。那一刻,玉麦如同过年一般,处处充满了喜悦之情。“新华全媒头条”稿件《“家是玉麦,国是中国”——再访我国人口最少乡玉麦》的图片记录了玉麦的历史节点。

  如今,卓嘎、央宗姐妹被中宣部授予“时代楷模”称号,玉麦精神被全国人民所熟知。玉麦从生产生活、经济社会、文化民生到人口户数等方方面面发生的变化,也是整个西藏翻天覆地变化的一个缩影。玉麦和玉麦人,今天已是西藏所有边境村镇乃至整个高原的一张靓丽名片,向世人传递着西藏各族人民热爱祖国、守护国土、建设家乡的决心和行动。

  作为一名新华社记者,有幸参与了玉麦历史的记录,我感到无比自豪。我们也将一如既往,关注玉麦。

  在高原做记者的十年多年里,我走遍了西藏所有的县,记录着西藏每一天的变化,参加过青藏铁路开通、玉树地震、奥运会珠峰传递、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阅兵等重要报道,同时也是一名屹立在分裂和反分裂最前沿的坚强卫士。我把人生最美好的青春奉献给摄影,而摄影回报给我精彩的体验和人生感悟。

  很长一段时间内,我曾认为摄影是比拼驾驭机器,但很多年后,我发现摄影其实就是你的人生阅历和生活理解的一种独特而直接的表达方式。

  作为一名藏族记者,我不仅是记录者,更是参与者。参与者的身份赋予我不同的视角。这种视角源自于我对藏族语言、民族文化、民族性格、民族思维更深层次的了解和理解,同时为我创造了更加宽松便利的新闻报道环境。我坚信更好的影像故事永远留给有准备的人。

  监制:卢刚 | 责编:薛园 | 校对:张慧

(责编: 李文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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