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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念贡唐仓·丹贝旺旭大师

李玉玲 发布时间:2000-10-22 09:32:01来源: 中国西藏

  编者按:本文作者系旅美华侨,美国成功集团董事长,在国内有许多投资企业,是一位成功的企业家,也是一名虔诚的宗教信徒。从作者对贡唐仓大师的深切怀念中,读者能看到贡唐仓活佛爱国爱教的动人事迹。

  如今我的上师贡唐仓·丹贝旺旭已经离开我们几个月了。大师的圆寂是藏传佛教界的损失,藏族人民的损失,也是我们国家的损失。更使我们这些受到法乳育养的广大弟子失去了一位充满慈悲和智慧的导师。他老人家虽然离我们而去,但其留给我们,留给全人类的珍贵精神遗产却永远照耀在我们的心中。

  我认识贡唐大师,拜他为上师已有十年了。我觉得,这十年是我一生最宝贵的十年。在这十年,不仅使我懂得了很多为人处世的道理,认识到了人生的价值,更使我获得了智慧和力量。在我未真正皈依贡唐大师之前,产生过诸多的烦恼。那时,我曾认为,作为朋友我给别人帮了忙,你也必须给我一个好的回报。然而,客观情况却往往事与愿违。我本想为老家所在地招商引资,却因为某种原因受到不白之冤。我好心好意在某处投资,那里的部分当事人,却千方百计骗我的款项。……如何才能解除无尽的烦恼,使心中充满阳光?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从友人手里读到了《觉海慈航》那本小册子。这本书中介绍了关于佛教的一些基本常识。其内容虽然有限,但它里面那些智慧的光芒,却似明灯照亮了我的心。从此,我开始认真研究有关佛教的书籍。同时,决心寻找一位善知识,作为自己的皈依上师,帮助自己走上修行的金光大道。由于心诚,加之佛缘殊胜,不久我便听说了贡唐大师的情况。一时间,这位爱国爱教,在甘肃、青海、四川、西藏等地,有很大影响的大活佛的名字,几乎占据了我整个的身心。我多么希望,能早日同大师结缘啊!天遂人愿。经过长久的等待,我终于在北京见到了朝思暮想的贡唐仓大师。也许是我和大师有着特殊的因缘。或许是大师有意为我加持。在我来到大师跟前的一刹那,就像见到了久别的亲人。望着大师慈悲的笑容。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跪地便拜。大师见我一片诚心,遂收其为弟子,并为我施文殊菩萨灌顶。同贡唐仓大师结缘,不但让我了解到藏传佛教的博大精深,更使我的精神境界得到了显著的升华。在听大师讲经说法的过程中,我的心灵深深为佛菩萨那种无缘大慈、同体大悲的开示所感动。同时,对自己过去心中存在的贪、嗔、痴、慢等习气,感到无比的惭愧。我决心像大师教导的那样,上求佛道下化苍生,为社会做出新的贡献。

  历代贡唐转世都是著名德善知识、高僧。我的上师,贡唐仓.丹贝旺旭走过的七十多年的弘法历程,更是充满了传奇色彩。大师5岁被认定为贡唐五世的转世,10岁开始学经,21岁起在甘、青、川、藏区讲经传法。他从1946年起至示寂,举行了十次时轮大讲经。1994年7月,大师在甘肃省夏河草原举行的第10次时轮大讲经,以3万帐篷矗立草原,国内外数十万信众聆听讲经的空前盛况,向海内外展示了中国各民族团结友爱、宗教信仰自由的动人景象。大师的一生,处处闪现着慈悲、平等的人格光彩。大师是藏族。他非常热爱自己的民族、自己的家乡。但他并不歧视别的民族,而且对待别的民族更加热情。如在甘南草原举行的数十万人的大灌顶法会上,无论是排列的座位和住宿方面,外地来的汉族都受到比当地藏民更优越的待遇。大师亲自指示会务人员,给汉地来的男女信众提供帐篷和食品。大师乐于替众生受苦,一生多灾多难。但是大师从来没有怨言。并常说:“我应当感谢共产党,他们给我提供了很好的学习和修行的环境。使我有了很多思考佛理的机会;使我学会了汉语和英文、绘图、书法等知识。”别人对他说:“大师您受苦受委屈了”。大师回答说:“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人多灾多难,我受点区区小苦算得了什么?更何况多灾是前世的业报,不能怪别人”。更令人敬仰的是,贡唐仓大师不但对灾难安之若素,还以一颗慈悲佛心,为民族地区的安定和发展奔波操劳。多年来,他协助当地政府调解解决了十几起草原纠纷。劝导牧民群众发展商品生产,送子女上学。捐资改善牧区教育、医疗卫生条件……种种善行大德,远播雪域高原每个角落。1990年大师在意大利参加了世界宗教保卫和平会议。大师在记者招待会上说:“我不赞成西藏独立。西藏独立,不会给西藏带来什么好处。西藏当务之急,是发展经济和文化教育”。1993年大师应美国弟子和佛教界的邀请赴美参观、传法时,有人赠送别墅,有人表示愿为大师修寺庙,请大师留在美国。当时大师说:“你们的一片苦心我理解,但养育我的家乡、我的寺院,与我相依为命的僧俗民众都在中国,我怎能单独留在美国享清福呢?”便婉言谢绝了。大师这种爱国爱教的崇高品德,令国外的广大三宝信众,无不为之感动。

  大师待人,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贫民百姓,都平等对待。对贫民百姓和身边工作人员,从来不摆架子,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人人愿意接近,易于接近。凡大师住过的饭店客房和餐厅服务人员、医院的护士和清洁工都喜欢大师。他们有空就去看大师,围着大师聊天,请大师合影。大师就像弥勒佛那样笑嘻嘻地对待大家。大师对待身别的工作人员,就像父母对待子女那样非常宽厚仁慈。即便是身边的人作错了什么事,大师从不进行指责。据大师身边的工作人员说,大师为了身边的工作人员过的轻松愉快,有时在周末家中举办文艺晚会。大师拿出自己的私房钱,购买水果、饮料和奖品。大师亲自参加,让大家表演节目,跳舞、唱歌。大师亲自给颁奖。大师身边的工作人员除了每月工资报酬以外,还经常得到大师的额外赏赐。

  生老病死是人人无法回避的自然规律。延缓衰老,减轻病中痛苦,安详地度过临终的难关--这是人人都希望得到而很难得到的事。在贡唐大师的身上我亲眼看到了密宗修炼的这种难能稀有的成就。3年前,大师的脊椎受伤动手术时,发现其右肾因患肾结石已变成了肾癌。因而,将其摘除。但大师自己说,在此前从未感觉到肾痛腰痛。做手术的大夫都对此感到震惊。1999年上半年,检查发现癌细胞已转移到大师的肝及骨头上。医生建议大师住院治疗近一年。而到后期只见大师身体没有原先丰满,但精神一直良好。他对医生和探病的人都说:“我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后来,大师患了肝腹水,但他直到临终没有用过一支杜冷丁。大师圆寂前三天,被医生诊断为已进入深度肝昏迷状态,下了病危通知。当天晚上身边工作人员向大师请示说,准备送大师去拉卜楞寺,是否同意?大师闭着眼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圆寂的头一天早晨嘉木样大师去看大师时,身边的工作人员向大师报告说:“嘉木样大师看您来了。”大师把右手举起放在胸部作出了单掌敬礼状。下午三点左右我去看大师,看到大师昏睡不醒,便大声喊:"仁波切!仁波切!……"突然,大师睁开了眼睛,向我伸出了手。并用手推开被子,让我看了腿部水肿消失的情况。大师在圆寂时,现出毫无痛苦和恐惧的安详入睡状。面部老年斑全部消失,面色白嫩,好象年轻了好多。咽气三日后,按藏传佛教仪轨更衣换座时,身体柔软如活人,很容易地穿上了法衣,带上了五佛冠,扶座在了宝座上,接受朝拜。大师虽然圆寂了,但他所留下的舍己为人、弘法利生的伟大精神,却将永远成为我们修行的灯塔。我们决心在有限的人生中,以贡唐大师为楷模,不断提升自己的精神境界。为中华民族的腾飞和崛起,做出应有的贡献。

(责编: 于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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